小說《一桶天下》
陽光一百 作品
第三章：出售設備籌錢無奈，詭異手機應用變態
父親現在麻藥還沒過去，正在昏睡。
柳青輕輕摸了他褲子口袋，也沒摸到手機。外套沒了，估計被醫生拿剪子喀嚓喀嚓剪碎了。
又抽空跑上樓問母親，她說電話小叔和舅舅他們電話已經打過，他們先湊了五萬塊轉賬過來，說不夠他們再去借，但要等一等。
“五萬塊？”人群中有個打扮流氣的青年聽到錢，立刻來了精神擠到柳青旁，義憤填膺地說：“有錢趕緊拿出來，我叔還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，賠二十萬都不夠。”
“錢都繳了手術費，我哪里還有錢？”楊嵐有些憤怒地護住柳青：“我丈夫被你們幾個打了，我還沒找你要醫藥費。”
“他該打，當老板的沒一個好東……”流里流氣的小青年話還沒說完，就被柳青猛地頂在了走廊墻上。
柳青左右開弓，膝蓋重重頂在這家伙的小腹上。
柳青沒辦法不沖動，父親被人打了，兇手之一竟然還在自己面前咋呼，此刻柳青腦子里哪有其它？
一縷縷怒氣就像蒸汽巡洋艦地煙，從柳青目光中噴出。如果不是旁邊兩個做筆錄的警察跑過來拉架，柳青也要這家伙去手術臺上走一遭。
“還有沒有王法，兇手家屬敢打人了？”小青年痛苦地捂著肚子，說話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你給我等著，你攤上事了。”隨著這話，人群中另外兩個年輕人都往這邊湊。
“夠了。”佩二級警督警銜的警察，撥開兩人：“再鬧事都跟我去局子里，每人給個治安拘留呆十五天。”
曹磊也過來拉架，他抱住柳青說不要沖動不要沖動，之前帶頭動手打人的那個已經被警察帶走了，肯定會給個說法。
柳青這才知道帶頭動手的被帶走了，用目光詢問下母親，得到她的答復，柳青稍稍平靜下心情。
不過柳青也明白，出了這檔子事，警方不可能不考慮家屬情緒，撐死也就拘留十五天。
人群注意力都在這邊，誰也沒注意到手術室大門被打開了，直到身穿手術服的醫生連喊兩聲病人家屬，才把目光吸引過去。
“病人情況怎么樣？”柳青顧不得別的，趕緊和呂冬冬錢多多家屬一道，圍住醫生發問。
“沒有生命危險，兩名傷者已經做完手術，錢多多顱骨骨折需要先入住ICU觀察幾天，以防有顱內出血可能。”
聽到沒有生命危險，所有人重重松了口氣，緊張的對立情緒稍稍緩和一些。
不過ICU幾位家屬聽不懂，問了得知是重癥監護室后，立刻又緊張的面色發白。
怎么不是沒有生命危險么，還要重癥監護室？
“里面儀器多，能隨時檢測病人心跳血壓，有顱內出血第一時間就能發現。”
女醫生揮手示意人群散開，給病人讓路：“你們放心，即使顱內出血也不會危急生命，迅速抽出積血就行，不影響病人以后勞動能力，他沒傷到大腦。”
沒事就好，什么加護什么儀器都給全上了，用最好的藥，這是家屬們的第一想法。
通常醫生也很喜歡接這些工傷患者，都是外傷，傷情明確容易治療。
也更容易用一些昂貴治療手段收費，反正最后都由老板報銷。
這里面的情況柳青不懂，即使懂了也不會說什么。工人是在他家廠里出的事，配合醫院這邊當然是無條件的，稍微有點良知的人，都不會在這方面去省錢。
幫忙把呂冬冬和錢多多抬入病房，楊嵐這才終于有時間去五樓看望丈夫。
工廠里不景氣沒有錢，她是了解的。現在看著丈夫也躺在病床上，還有兩位工人后續的治療費用和賠償金，一想起往后的怎么辦，就吧嗒吧嗒掉眼淚。
柳青扶住母親柔弱的肩膀，說一切交給我，工廠里一堆機器呢，實在不行我去賣機器。
話音落下沒多久，一名護士推門進來了，拿了一摞單據遞給柳青，說ICU一天光病床費就要八千，做了手術兩名傷者只有兩萬二的結余，只夠用到明天。
護士走了，另外五名工人也擠了進來。
“小……老板。”五名工人磕磕巴巴，平時他們脾氣很大，這會兒卻吞吞吐吐。
“什么事！”柳青低沉道。
“我們……商量好了，準備一起辭職。”
年齡較大的曹磊帶起頭，有些尷尬地說：“小老板，不是我們絕情。可工廠發生那樣事故，接來的訂單利潤，肯定連醫藥費都不夠。我們也要養家糊口，再干下去，不是還得拖欠工資嗎？”
聽到他們要一起辭職，柳青真是急到火燒眉毛，勸解道：“我可以先賣機器湊醫藥費，把沖床賣了，需要上沖床的地方都外包出去，先把這批訂單趕出來行不行？”
“小老板，呂冬冬和錢多多負責開縫焊機，他們住院短時間肯定找不到人手來頂。”
“再說老板也受了傷，沒他坐鎮指揮，工人根本不知道做什么。”幾名工人這會兒都不緊張了，一條一條給柳青分析情況：“您看這讓我們怎么干下去，工資沒著落，老板又不在。”
話已經說到這步，柳青還能有什么辦法挽回？
“還請大家理解一下，現在工廠遇到了危機，工資暫時沒辦法支付。”
柳青站起來，拍拍他們肩膀：“我會馬上賣機器，爭取把大家的工資補上，如果一個月內還沒補上工資，你們來廠里拉鋼板，拉機器。”
幾名工人忙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。
工人們走了，醫院這邊，只有先交給母親。
柳青匆忙跑下樓，他要去工廠里評估一下那臺縫焊機的受損情況，不出意外那幾臺沖床得先賣掉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賣多少錢。
灃京市柳泉制桶廠位于灃京市西南角的工業園區，這里是柳青父親和爺爺生活居住的地方，09年這里拆遷擴建工業園區。柳泉按照規劃，建了一座標準生產廠房。
廠房面積兩千多平米，帶了一個院子。當初有園區創業扶持優惠項目，田地和帶院子的老宅又補償了一大部分，所以鋼結構為主的廠房花費并不多。
這棟廠房應該算是柳青家里最大的不動產，只是目前整個灃京市的制造業都不太景氣，園區內空余標準廠房一大堆，根本賣不出去。
懷揣沉重心情，柳青開了大門走進廠房內。
沖床、剪板機、半自動縫焊機、卷板機、開卷校平機、桶身翻邊機、桶身脹筋機、卷邊封口機、底蓋預卷機等等，這些是工廠里的加工主力機械，但這些東西擱如今廢鐵不如廢紙的年代，根本賣不出錢。
唯有那4臺沖床和開卷校平下料機組值點錢，因為是通用設備，所以比較好出手。踏過堆了一地的鋼板，柳青走到這4臺沖床面前。
他清楚的記得，09年，這兩臺160噸沖床和兩臺80噸沖床被吊車和行吊合力，安裝到廠房內時候，他的心情是多么激動，多么期待？
一層樓高，由鋼鐵構成的龐大機械，對任何少年都極具殺傷力和震撼力。
這純粹是金屬帶來的震撼感，這臺機器屬于灃京市柳泉制桶廠，屬于柳青。
現在……
輕輕撫摸了沖床上光亮的沖壓銘牌后，柳青堅決的走到廠房盡頭的辦公區。
這里上下三層，有十四間屋子，第一層存放各種模具和配件，第二層是柳青和父親辦公地方，第三層是工人吃飯的地方和宿舍。
到了二層自己辦公室，柳青打開電腦，準備登錄本地論壇發布急售二手沖床的廣告。
二手沖床的價格跳水幅度不大，因為越是大型機械，越講究金屬應力對加工精度的影響，用上幾年的沖床，精度都比新出的精度稍好，還非常穩定。
但現在急著出手，09年購買時候又是金屬價格暴漲時候。當初花了近100萬購買的開卷校平下料沖壓生產線的昂貴機械，深思熟慮后，柳青只敢開到20萬。
只有這樣，才能保證購買者覺得有利可圖，能爽快的來廠里看貨后就支付購買費。
慢慢的編輯帖子，寂靜的辦公室，忽然被一陣手機震動打破，柳青嚇了一大跳。
手機不是在日鬼地升級么，怎么會震動？
從口袋里掏出手機，柳青這才發現原本的華為手機，竟然換了番模樣。
原本塑料機身，變成了摸上去冰冷堅硬的金屬機身。
充電插口和耳機插口竟然也沒了，開關機按鍵也沒了，屏幕下方只有一個圓形的按鍵……
詭異！
詭異到不能再詭異！
柳青心噗通噗通跳，按下按鍵，提示系統升級完成的手機，竟然在屏幕上彈出了指紋綁定掃描的界面。
“我一定在做夢！”柳青張大下巴，疑神疑鬼地將拇指按上去。
“滴滴～”兩聲提示，手機屏幕顯示指紋綁定完成。 接著又出現了新的提示。
“提示：使用者尚未綁定工廠，檢測到使用者名下注冊了一家灃京市柳泉制桶廠，是否綁定？”
當初廠房建成，柳泉讓柳青去當工廠的法人。因為當初園區管委會，出臺許多針對年輕人創業的優惠項目，光稅收就免三年，沒道理不讓柳青掛名。
這太不可思議，柳青甚至懷疑這臺手機，偷偷入侵了工商局的內部網絡。
懷揣莫名激動和期待，柳青輕輕在屏幕上點了“是”，綁定成功。
可讓柳青蛋疼的是，升級后的系統，將原本手機內不多的的所有應用全部刪除，就連照片和聯系人都找不到。
光禿禿的屏幕上，只有一個應用——HW ERP。
網沒了，信號也沒了。
HW ERP，這是什么東西？
柳青眼里全是迷茫，之前手機進水放出雷電就夠嚇人的了，現在竟然連外殼都變了。
或許……
是外星人跟自己開了個玩笑？
已經被嚇麻木的柳青，懷揣這樣的想法，點開手機中唯一的應用。
HW ERP：這是華為智能工廠管理軟件，只要輸入你需要制造的產品，有關這產品的一切生產需要都會提供。這里有世界最新的技術，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。
簡單的介紹完后，系統出現了一個輸入框，要求輸入產品名稱，輸入框下邊有一項“+添加產品”的選項和一個確認鍵。柳青小心翼翼地輸入了“鋼桶”兩個字，并按下確認鍵。屏幕中間轉了大約10秒菊花，出現了四個虛擬按鍵：“設備管理”、“工藝管理”、“產品管理”、“生產管理”。
柳青想，這大概屬于現在流行的工廠管理REP軟件的一種，沒什么稀奇的。他抱著玩一下的態度，想試試，也許將來對工廠管理能起點好作用。
柳青想目前最要緊的是繼續生產完已簽下的5000只100只電石桶的訂單，能供出產品，也就能拿到錢。于是他點了“產品管理”按鈕，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一系列選項，都是有關鋼桶的，比如容積、高度、直徑、口徑、封閉器類型等等。柳青都按訂單的產品要求一一選定后，按下了確認鍵。
接著屏幕直接跳到了“工藝管理”界面，依然出現了很多選項，比如工藝路線，工藝參數等等，柳青按照目前廠里的實際工藝情況進行了選定，并按下了確認鍵。
然后，系統又跳到了“設備管理”界面，出現了設備的型號、參數等各種選項，柳泉也按照目前廠里的實際情況進行了選取。 最后跳出來一個選項：“需要機器人嗎？”柳泉一看，覺得挺好玩，就選了“需要”，并在接下來的選項中，選了較少的數量：2個！
緊接著，系統出現了“生產管理”窗口，選項有材料投入、生產速度、生產時間、產品出貨等各選項。柳青也都按照實際情況進行了選擇。在選定生產時間時，柳青抱著玩游戲的態度選了“立即生產”。
剛點下確認按鈕，就聽見樓下車間里響起了各種設備運轉的聲音，感覺所有設備都在動作。
柳青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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